SJTU-CHURD新冠疫情防控系列研究论文之二：

基于非典疫情对新冠疫情防控的长期影响

仍在蔓延扩散中的新冠疫情直接威胁人的生命健康，是进入新世纪后对人类城市发展和城市治理的最大挑战之一。上海交通大学住房与城乡建设研究中心(SJTU-CHURD)科研人员在2020年1月底中国境内新冠疫情首次爆发后就立即紧密跟踪新冠疫情，向国家和上海市政府提出过多项基于科学研究的疫情防控建议，有多个建言受到中央领导和上海市政府领导的批示，其中有一篇获评上海高校2020年度优秀信息，积极推动疫情防控转入常态化和更加精细化。

上海交通大学住房与城乡建设研究中心还在疫情爆发之后就立即着手设计《新冠肺炎疫情下社区与疫情认知》的问卷调查，于2020年2月中下旬期间通过网络方式完成样本采集，覆盖全国所有省级行政单元包括香港澳门和台湾，并于2020年3月4日在中心的网站上公开发布《新冠肺炎疫情下社区防控与疫情认知的调查报告（一）》。该报告下载网页：https://churd.sjtu.edu.cn/list.php?lid=401&id=7449 基于这个调研报告已产出了多篇学术论文。

中心研究人员还发表多篇基于城市治理视角的疫情防控学术研究论文，还有多篇论文在投稿和在撰写中。已公开发表的论文如下：

1. Chen, Jie(陈杰), Xiaoxin Guo(郭晓欣), Haozhi Pan*(潘浩之), and Shihu Zhong(钟世虎). 2021. “What Determines City’s Resilience against Epidemic Outbreak: Evidence from China’s COVID-19 Experience.” Sustainable Cities and Society 70: 102892. doi: 10.1016/j.scs.2021.102892. (SCI)

2. 吴义东, 陈卓与陈杰, 历史记忆与居民风险忧患意识——基于非典疫情对新冠疫情防控的长期影响[J]. 产业经济评论, 2021(03): 第19-33页.

3. 王祯, 吴义东与陈杰, 新冠疫情防控提升中国居民福祉——基于社区居民主观安全感的视角[J]. 经济资料译丛, 2021(03): 第1-13页.

其中论文1，What determines city’s resilience against epidemic outbreak: evidence from China’s COVID-19 experience(城市抵御疫情韧性的影响因素研究)于2021年7月正式出版于城市与可持续研究领域国际权威期刊Sustainable Cities and Society第70卷。该文自发表以来已在WoS(Web of Science)累计被引达15次。参见对该文的推介报道：https://churd.sjtu.edu.cn/list.php?lid=397&id=7965

本次推介介绍已发表系列文章中的第二篇。

《历史记忆与居民风险忧患意识——基于非典疫情对新冠疫情防控的长期影响》由上海交通大学住房与城乡建设研究中心两位特约助理研究员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投资系博士生吴义东和南京审计大学政府审计学院讲师陈卓，与上海交通大学住房与城乡建设研究中心主任、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陈杰教授共同合作完成，在《产业经济评论》期刊2021年第3期正式发表。该论文还获得《产业经济评论》期刊2021年度优秀论文奖。文章实证研究了重大公共卫生安全事件历史经历与社区防疫表现和风险认知之间的关联，并从多维度对比了不同群体对于此次防疫的心理配合度和行动配合度。在此基础上，从理论层面阐释了增强居民忧患意识对于防范化解重大社会风险的价值内涵。

文献目录信息：

吴义东，陈卓，陈杰.历史记忆与居民风险忧患意识——基于非典疫情对新冠疫情防控的长期影响[J].产业经济评论，2021（03）：19-33.

知网链接：https://www.cnki.com.cn/Article/CJFDTOTAL-XDCH202103003.htm

概要：“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中华民族自古的哲学道理，不断增强忧患意识既体现出宝贵的民族精神，也是防范和化解各种风险的思维方式，更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必然要求。本文基于新冠肺炎疫情下社区与疫情认知的问卷调查，匹配各地2003年SARS非典疫情确诊病例数据，实证研究了重大公共卫生安全事件历史经历与社区防疫表现和风险认知之间的关联，并从多维度对比了不同群体对于此次防疫的心理配合度和行动配合度。在此基础上，从理论层面阐释了增强居民忧患意识对于防范化解重大社会风险的价值内涵。研究结果表明，SARS疫情经历显著增强了人们的危机意识，提高了人们抗疫的紧迫感、主动性和配合度，也有助于人们对此次疫情进行科学的属性认知和危害评估。但是，对于身体健康程度不佳、生活困难群体等社会相对弱势群体，以及租住群体和农村居民，他们在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中形成的历史记忆和忧患意识仍然需要不断强化，因而需要更精准的纾困政策和更科学的治理方式提升该类群体的防疫意识和能力，进而增强全民忧患意识，提高我国处置应对各类风险的能力。

研究脉络与主要观点：

1.文章首先指出忧患意识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品质，是防范化解各种风险的思维方式，增强忧患意识对于国家建设和社会治理都具有十分重大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文章科学分析了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与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之间的关系，并指出此次防疫全面检验了国家防范化解重大社会风险的能力。并结合本世纪初SARS疫情等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自然引出我国居民是否从非典疫情中产生了“抗体”、是否增强了疫情忧患意识、这一忧患意识能否有助于此次疫情防控、是否有助于规范人们对于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科学认知等科学问题。显然，对于上述问题的回答直接关系到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成效，也将在更深层面认清重大公共卫生突发事件的后续社会影响。

    2.文章基于上海交通大学住与城乡建设研究中心专门设计和在2020年2月中下旬组织的《新冠肺炎疫情下社区与疫情认知》的网络调查问卷，细致分析了受访居民对于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主观认知和态度，并从新冠肺炎疫情之下社区居民的紧张或压力程度、对社区防疫措施的理解支持与配合程度、对新冠肺炎疫情是大流感的认同程度、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危险性评价（传染性、致命性、总体危险性、社会破坏力）等四个维度刻画社区居民防疫表现。

3.文章接着开展了系统性实证研究，研究结果表明，作为具有很强传染性的呼吸道疾病，2003年非典疫情和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同属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且当年非典疫情相对严重的地区，当再次面对疫情威胁时，居民更有可能表现出更高的警觉性和更强的忧患感，最直观的表现是当地居民对于此次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更有危机感和紧迫感。而且，当地SARS疫情的严重程度与居民对此次社区防疫各项举措的理解支持配合程度之间正向关联，即SARS疫情相对严重的地区，居民更理解也更支持和配合此次的社区防疫工作。由此可见，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的经历能让人们更加懂得社区防疫对于阻断病毒传播的重要意义。因而，居民对社区防疫工作的配合及支持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对疫情的判断和认知，而经历过较为严重的疫情冲击之后，人们也更有可能形成对公共卫生的警觉和忧患意识，当再次面临类似的疫情威胁时，当地居民也往往表现出更强的防疫自觉性、主动性。

4.除了居民心理层面对此次社区防疫措施的理解、支持与配合程度，居民家庭在此次防疫中的具体行动表现更能反映出其对于社区防疫的理解、支持与配合。为此，文章从居民家庭防疫措施的视角，进一步探讨非典疫情对新冠疫情防控的长期影响。通过基准回归和一系列稳健性检验，研究发现，对于当年SARS疫情相对严重的地区，居民在本次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斗争中表现得更好，各项防疫措施做得更加到位。即当年经历过SARS疫情较为严重冲击的地方，当地居民更有可能形成更加谨慎的心态和更强烈的风险忧患意识，因而在此次新冠疫情防控中不仅表现出心理上的理解、支持与配合，也在实际防疫行动中表现得更加细致和周到。即历史风险事件记忆会使得居民在心理和行动上产生统一性，在防范和应对后续风险事件中的综合表现往往更优。

5.除了社区居民对此次防疫工作的危机感及其相关防疫表现，更重要的是居民需要从历史事件中形成对于类似风险事件的科学认知。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下次危机来临时临危不乱、科学应对。比如，对于很多社区居民而言，他们可能难以从专业的角度区分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和大流感的差别，特别是在疫情暴发的初期，因而不同居民对于新冠肺炎疫情是一场大流感的认同程度也存在显著差异。为此，文章进一步分析了SARS疫情严重程度和人们对于此次疫情的科学认知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SARS疫情越严重的省份，当地居民更能科学判断和重视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从这个意义上说，抗击SARS疫情的经历使得人们更能科学理性地判断相似的公共卫生安全事件，更能清楚地认知此次疫情的特别之处。显然，这对于社区居民提高卫生安全意识、尽早采取相应防范措施、理解配合和支持社区防疫工作等至关重要。

6.文章还从疫情的传染性、致命性、总体危险性和社会破坏力等四个方面，刻画社区居民对新型冠状肺炎的危险性评价，了解不同居民对于此次疫情的心理认知，研究当年SARS疫情确诊人数如何影响人们对于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判断和认知。实证结果表明，SARS疫情确诊人数能让居民更加谨慎面对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并没有增加人们对疫情的悲观估计，而是有助于人们乐观看待此次疫情。

7.考虑到不同个体在宏观风险事件中的受波及程度以及其个人主观认知等方面存在差异，因而，并非所有的人都能从历史事件中形成完整的历史记忆和增强忧患意识，当类似的风险事件再次来临时，不同个体在心理上和行为上的表现也有可能呈现出明显的差别。为此，文章展开进一步讨论，从社区居民身体健康程度、生活困难状况、住所产权归属、城乡居住区域等维度进行异质性分析，重点通过比较历史事件冲击对不同社会群体在此次防疫中的配合程度，探讨风险事件应对中需要重点关注的人群，即寻找增强风险忧患意识需要重点补齐的短板。研究发现，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此类社会性风险事件的过程中，需要重点关注诸如身体健康程度不佳、生活困难群体等社会相对弱势群体，需要通过对该群体进行积极纾困和帮扶，提高他们应对风险的可行能力和配合程度。

与此同时，新冠疫情防控期间普遍采取较为严格的封闭化管理等措施，本地居民和外来人口对待当地疫情防控也可能表现出不同的态度，而且外来人口往往居住在租赁住房或者单位宿舍内，因而，文章以是否拥有住所产权为划分依据，对比分析两类不同人群在此次防疫中的不同表现。最后，本文对比了历史记忆对农村地区和非农村地区居民防疫表现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综合来看，疫情防控需要着重关注租住群体和农村居民，他们往往可能是疫情防控的短板或漏洞。租住群体的流动性往往更强，而农村地区的人员管理难度通常也更大，他们的防疫意识和配合程度不高，尚未有效地形成历史记忆，或者从历史记忆中形成的忧患意识还不够强烈。所以，这更能考验社区治理能力，也更能发现社区治理短板，同时也更需要谨防出现治理漏洞。因而需要进一步提高社区治理水平，增强租住群体和农村地区居民的防疫意识和能力。

8.文章最后总结了研究结论，并围绕以忧患意识筑牢风险防范的“长城”这一论点提出了相关启示。文章认为，重大公共风险事件往往对人们的风险认知和应激行为产生影响，在新型冠状肺炎疫情的巨大负面冲击下，既要在抗击疫情中增强全民忧患意识，又要通过增强全民忧患意识降低疫情危害，提高我国处置应对各类风险的能力。“吃一堑，长一智”，不论从理论维度还是实证结果来看，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经历能让居民更为警觉，也有助于提高居民对此类事件的科学认知。从根本上说，我们可以将其归纳为重大风险事件形成了人们的历史记忆，增强了人们的忧患意识，这对于此次重大疫情防控具有十分显著的积极意义。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人们对疫情的忧患意识往往代表了其更加具有防疫的超前精神，更能积极掌握防疫的主动性。因此，在新冠肺炎疫情此类重大传染病等风险事件面前，忧患意识通常可以使得人们超前决策，提高防范意识和警惕意识，这能在很大程度上减少疫情的交叉传播，为尽快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赢得时间、提供保障。从更高视角来看，从抗击非典疫情到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华民族展现出的迎难而上、敢于牺牲和敢于胜利的精神，正是中华民族五千年伟大精神的历史延续。在这一过程中，不仅产生了伟大的抗疫精神，也在无形之中增强了居民的忧患意识，提高人们居安思危的警觉性。忧患意识之所以宝贵，是因为它让人们更加做到敬畏自然、警钟长鸣、有备无患。并且，通过实证研究结果可知，抗击非典疫情产生的居民忧患意识并非让他们成为了“惊弓之鸟”，也没有动摇人们对于取得抗击疫情胜利的信心，而是提高了他们判断的科学性和准确性，能让人们做出更加合理的防护决策。

不可否认，在这次疫情大考中，也暴露出了我国在重大疫情防控体制机制、公共卫生应急管理体系等方面存在短板。所以，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忧患意识就更不能松懈。“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国家治理的基本要求。忧患意识要求人们既要做到“不畏浮云遮望眼”，从“安”中看到“危”，又要保持“乱云飞渡仍从容”的战略定力。要以充分的预见性与清醒的判断力，于严峻挑战中看到光明前景、于乐观精神中保持理性。因此，忧患意识能让全民成为重大公共风险事件的预备者、战斗者，进而从根本上提升我国应对各类社会风险的动员能力和组织能力，提升凝聚力和战斗力。而且，从本质上说，我们无法否认在未来可能还会出现公共风险事件，甚至可能面临更多更大的挑战。在积极应对和处置各种公共风险事件中，必须要紧紧依靠和凝聚广大人民群众，积极增强全民族的忧患意识，构筑起风险防控的人民防线，提高防范化解各类重大社会风险的能力。

2021年《产业经济评论》期刊最佳和优秀论文获奖名单

（网址：https://mp.weixin.qq.com/s/QhlHBIU8UuvIX__TIg60PA）

据《产业经济评论》官网介绍，该期刊是由工业和信息化部主管、电子工业出版社主办的国内外公开发行的产业经济学术研究刊物，于2013年1月创刊，是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国家哲学社会科学文献中心学术期刊数据库经济学学科最受欢迎期刊、“2018年度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期刊AMI综合评价”新刊核心期刊、CSSCI来源期刊扩展版，2021年度复合影响因子为1.779。